提起笔,却总是无从下手;总是有很多话想说,含在嘴里还未说出,泪水却先布了满脸。最后只能远望,在心中默默祈祷。再提起笔时,心中却万分思绪。
I 沉寂
去年年底停了蛮长时间的课,换来了差强人意的 CSP 成绩与不尽人意的 NOIP 成绩。联赛的失利使得我进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时间。教练与家长对我文化课上到更高水平的期盼,与我自身慢热的节奏产生了剧烈的冲突。我总是彷徨与焦虑。一方面,我担心再回到我已经尘封并逐渐忘却的上半年的灰头土脸中;一方面,却不由自主深陷其中。
一次数学周测中犯了很多不该错的错误。数学老师说我状态不好,课间我找她单独聊聊,终于将长久以来心里的压抑之感吐露出。她一语便点醒当时迷茫的我。我只不过是在一昧地逃避与无意义地担心,我拥有我自己的节奏与规划,与班里其他同学甚至于学校里其他学竞赛的同学都不一样。我需要的是大跨步地向前迈,而不是自顾自地思索行动的意义与自身的价值。
那次谈话在到如今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我砥砺自己的精神支柱,与之发挥着同样作用的还有某天看到 EI 发在某个群聊中的 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的片段,给予了我很多行动上的指导:
“你得对着这新来的日子抱着虔诚的心,别想什么一年十年以后的事。你得想到今天。把你的理论统统丢开。所有的理论,哪怕是关于道德的,都是不好的,愚蠢的,对人有害的。别用暴力去挤逼人生。先过了今天再说。对每一天都得抱着虔诚的态度。得爱它,尊敬它,尤其不能污辱它,妨害它的发荣滋长。便是像今天这样灰暗愁闷的日子,你也得爱。你不用焦心。你先看着。现在是冬天,一切都睡着。将来大地会醒过来的。你只要跟大地一样,像它那样的有耐性就是了。你得虔诚,你得等待。如果你是好的,一切都会顺当的。如果你不行,如果你是弱者,如果你不成功,你还是应当快乐。因为那表示你不能再进一步。干么你要抱更多的希望呢?干么为了你做不到的事而悲伤呢?一个人应当做他能做的事。……竭尽所能(Als ich kann)。”
II 前行
联赛后到省选长达半年时间里,除了寒假外几乎都在学习文化课。自体育中考还未取消前的日子里,直至现在中考前不余一月,与挚友一同拼体育成绩,拼数理化的学习,几名朋友一同聚在一起学习、写作业 …… 或骑车从学校回家,恰巧与多名去上辅导班的同学顺路,六七八人,虽叽叽嚷嚷,吵闹着的,但这些集体的归属感令我如同久旱逢甘霖,逐渐达到了接近饱满的状态。
令我影响十分之深刻的是,与好友在学校中漫步时,讨论的话题从早先的游戏逐渐变为学习与升学相关,大家都已经进入了学习的状态。互相砥砺着前行。
我的文化课成绩虽然浮动较大,但好歹也有所起色。一模后许多文化课顶尖学生都会被市里两所重点高中所争抢,招生办的老师会给学生家长打电话签一些条件云云。我自认为文化课太差人家看不上我,事实上东营市一中也的确来了我校几次,将优秀学生们召集在一起宣传市一中,也未找我。或许是我一模考区四百多名,他们认知里的一个竞赛生应该总是文化课也很好的,毕竟前几届的人也无一例外是这样;我知道我自己的价值不应该由成绩来衡量,而是由我自己来衡量,也未去在意那些身外之事了。
话虽如此,但我似乎有些潜意识上的自卑。初入初中时,我便是以几乎垫底的学习成绩进入的信息竞赛社团,由于对因为成绩而被踢出的惶恐,我反而更加地认真学习信息竞赛,在入门的时候,我会将老师讲的例题及代码认真地手写整理到本子上,这个习惯使得我逐渐得走在社团里所有人的前面。但我那时的对我自身能力不足的认识似乎延续到了现在。
最初我是没有感觉的,顶多认为我只是喜欢自嘲。可是二模和校内模考后,我去找语文老师咨询语文相关问题特别是作文的时候,她都告诉我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了,我是有实力并且发挥出水平的。语文老师留下风轻云淡的一句话,便转头去隔壁班上课去了;我回到班里坐到我靠墙的位子上,转头面向墙壁,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。
语文老师的这一句话这对我的激励无疑是巨大的。即使文化课浮动的排名使我认识不到我实力和水平究竟如何,但在这些紧张的日子里,这一点小小的鼓励对我产生了正方向的激励。
环境对人的感染力十分的强大,在这些前行的日子里,我逐渐找回了我的状态与节奏。
III 爆发
区里统一考的二模排名相对九年级以来的排名还不错,校内模考成绩则又下降些。虽然都不及七八年级时巅峰的成绩,也还说的过去。三模后的一周,刚出成绩之后,我正想查缺补漏继续补文化课,却被家长拉去学了几天竞赛,为了准备周末的省选。
联赛的失利使我早就失去了进省队的希望,不过拼一把似乎也不错。留给我省选前四天训练,在高中机房混了三天,前两天打各种模拟赛模拟省选一天两场共 9h 的高强度比赛,也顺利做出了安徽省选的前两题。尽管第一题由于不熟练犯的小错误丢了 30 分,但做出第二题,我最擅长的数据结构题;写出我之前都无法想象的 5KB+ 代码并且通过,这些意料之外的顺利使我信心倍增。
第二天下午机房一起做教练的模拟赛,由于我只会建模,却不会写费用流,却仍凭借着一分不挂拿到了机房与两位学长并列第三的成绩。于是第三天我背了一天板子,为了防止考场上遇到想出来却写不出来的情况。
几天的集训时间如白驹过隙,转眼间我便站到了平邑一中的门口。处处弥漫着紧张与不安。
上午,我开题发现后两题恰巧是我不擅长的数论和字符串,于是便盯上了第一题,看起来并不知道是什么题。思索半小时后,我尝试在出现次数的根号方向寻找巧妙的朴素做法解决问题,却得不到正确的做法。此时监考人员更改了第一题的时限,由 3s 改到了 7s,我便认定这个题是根号复杂度的题。便不难想到了根号分治。不到 20 分钟,我便完善了根号分治三个 case 各个的做法,但是由于思考还不充分,空间的实现是也是根号而非线性的,致使我卡了许久的空间常数,而且时间常数实现的略大导致自己测试只能得到 45 分。后两题则是写完了朴素做法分。估分大概在 80 上下,出考场发现很少有上三位数的,便觉得发挥中规中矩。
中午看到在济南考点的朋友大胆估测上午下午的难度反了,觉得非常有道理,于是下午开题果断着手解决第一题。读完题后,我便得到相比上午,高达 60 分的 dp 套 dp 做法,在对内层 dp 推了两步等价的转化后,我顺利将内层 dp 的值域减小,进而优化了外层 dp 的复杂度。外层 dp 大约是个树上背包,由于我不会计算其复杂度,便抱着至少也有 60 分的心态实现了这个做法。测完大样例发现跑了 7s,在加了树上背包常规的优化后,顺利跑到了 0.2s,远远小于时间限制。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接近三个小时,第二题的题目很奇怪,看上去并不是常规算法来解决的问题,第三题则一点想法也没有。由于第二题有十分多的部分分,我开始着手解决第二题,并不是特别顺利地写完了一眼看出做法的前两个档,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接近一半,2h 的时间。而在这 2h 的时间,我尝试解决第二题的第三个档,以及第三题的第一个档,均无果。最终仅有比赛前 2h 拿到的分而离场。
最终出成绩,省选一试一三题都由于超出空间限制挂了不少的分数,和联赛成绩一样烂,大约排在省里六十名上下;省选二试则十分顺利一分未挂,甚至单独看这一场恰好在省队线以内。综合成绩意外地排到了省里二十几名,还不错的成绩,申请 D 类大约是稳了。但也有些学长也是好友与省队失之交臂,也愿他们能够在高考学习顺利。
第二天早上出发回家,返程路上车里闷热,早上还不小心喝了几口咖啡,前一日晚上考后玩乐耗费的体力没有得到充分的补充,在半梦半醒中,我只得回忆这些零碎的记忆,便想将他们汇集成章,这一两年记忆力有些衰退,但有些日子还是深刻地印在我的记忆里。
最终,我想以一段书上的文字结束这篇回忆。
如果我会发光,就不必害怕黑暗。如果我自己是那么美好,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。于是我开始存下了一点希望——如果我能做到,那么我就战胜了寂寞的名誉。
——《我在荒岛上迎接黎明》